阿晏

窥光于尘

《讨厌数学但是喜欢数学老师怎么办?》

段诗妤(你):数学白痴颜狗十级女大学生

柳淮书:你那病弱温柔又斯文的数学老师


*你的第一人称


**一发完,这一篇有点长哦 有8k左右~



我讨厌数学。


在经历了高中时代每天被教数学的瘪嘴老太太提溜到办公室“暖心谈话”一百零八次的惨痛教训之后,我下定决心不要学数学了。谁再选数学谁是狗!


“可是...诗妤,据说教高数的柳老师长得很帅诶!”我心里动了动,爱帅哥是人类天性嘛。更何况我是十级颜狗选手。


我清清嗓子大声道:“咳咳!帅哥千千万,命只有一条!”学数学,那可是数学,要出人命的呀!帅哥...虽然想想蛮可惜的但是命重要啊命重要。


被数学这两个字唤起恐怖且万分悲伤的回忆,我打算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买杯咖啡压压惊。


哦!帅哥!大帅哥!!好大一个帅哥!!!


我简直看傻了。真的好帅一男的...样貌是清隽朗润的那一挂,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我只能看到他侧脸长长睫毛像乌鸦的尾羽,逶迤在雪色之间。想来那双眼睛应该是绝顶妍丽的。虽然这样形容一位男性...似乎很过火。


我正盯着他流畅分明的下颌线,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流下哈喇子。唉,总不好真的对着人家“垂涎三尺”的,即便我长着一张可爱无辜的脸...可还是会把帅哥吓跑的啊呜呜呜!


“同学,你的咖啡。”我闻声回神,接过那杯冷萃拿铁。


大帅哥等待的人终于来了,那妇人长得也很不错,只是一脸尖酸刻薄样削弱了一大半容貌上的优势,她说出口的话也半点不客气,两人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妇人立即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那帅哥倒也是顶好的脾气,这都不还口。


我暗叹一声本打算扭头走,人家的私事嘛。可是——嚯,那女的脾气不小啊,竟然直接把一整杯咖啡泼到了帅哥脸上?!


十级颜狗我本人受不了了,打人不打脸的呀!那妇人声音尖得像个锥子,骂得一句更比一句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每天把南孚电池当饭吃。


我:怒气值蓄满。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顶着一张谁见都觉得楚楚可怜的无辜面容,对着女人张嘴就是一串国粹。


“...你你你!”女人吓傻了。


我察言观色立即化身公共场合文明标兵,怒道:“公共场合能不能有点素质!这是你家吗?!”


周围围观群众的表情纷纷鄙夷起来,小声对着女人指指点点。她浓妆之下盖不住的尴尬几乎要从厚厚一层粉后面窜出来。她掩着脸狠狠瞪一眼那帅哥,就逃走了。


我此时才舒了一口气俯身去看那坐在远处临危不乱的大帅哥。他被淋了一脸一身的咖啡,好在咖啡是冷的没烫伤他一张俊脸。


“帅哥...你没事吧?”我递给他一张纸。他像是被泼傻了,一时没有动作。


大概是那羊脂玉一样朗润的肌肤让我有了什么其他想法,总之手确实快过大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蹲下身拿餐巾纸轻轻去擦他脸上残存的咖啡。


哎!我在干吗!


帅哥终于回神,垂眸。那浓密睫羽之后是一双标致的瑞凤眼,含着一点习惯性的温柔与我目光相接。不叫帅哥了,这是大美人啊呜呜呜呜呜呜——


他简直像一尊玉雕美人像。


“谢谢你,”他温声道,“我姓柳,我叫柳淮书。”


我余光瞥到大美人手边的一沓教案,上面是一堆...反正我看不懂但知道跟数学有关系的玩意。继而我产生一个很恐怖的联想。


我问他:“柳先生,你、你、你是s大的高数老师吗?”


“对...”柳淮书温和地笑了一下,“你是s大的学生?”


我裂开了。


数学...数学...美人...美人...这两个东西是怎么在一个人身上融合的啊?!我看见美人确实快乐,但看见数学确实也很想跑路。


我说话声音都正了八个调,恨不得一下子从午夜情感电台主播变成公安部门对外发言人。


柳淮书吐字都透着一股斯文味道:“刚刚...那种事让你看见实在抱歉。以后数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尽量帮你解答。”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却猛地一打晃。我眼见柳淮书要摔下去,忙不迭伸出手——没有任何一个美人能当着我的面跌倒!


只不过柳淮这是结结实实一摔,我伸手的方位不是很对,也可以说是我伸得有点太巧合,总之s大亲爱的帅哥高数教师柳淮书一下倒进了我怀里。我急急忙忙顺手捞了一把,正好扣到了他腰上。


好细的腰。


一股润泽浅淡的木香瞬间占据了我鼻腔。属于青年男人的气息颤抖着呼在你耳侧。


柳淮书的手在半空乱抓了两下,我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很冷,气息却很烫。


“柳老师,你发烧了?”在知道了大美人是数学老师以后,当然要叫柳老师!


柳淮书似乎不怎么在意身体,反倒慌忙要起身:“对不起啊,撞疼你了吧?实在...”


“没撞疼,”我扶着他重新坐下,“老师要是不急着走,不如稍微休息两分钟缓一缓。”


柳淮书的脸色很苍白,只有耳朵和脖颈覆了一层浅粉色,可能是刚刚被女学生——我本人一把搂在怀里,羞的。


“之后呢?之后你就被美色所惑,报了你这辈子也学不会的玩意儿当选修课程???段诗妤,还得是你啊。”


我流着两行面条泪,嘤嘤嘤地拉住舍友的衣角:“再讲一遍吧亲爱的,没了你我不行...”


舍友大为震撼:“可这是高中知识点啊段诗妤!”


“...”


总而言之我成了柳淮书的学生,雷打不动地准点去听大美人讲课。哪怕上课一个字也听不懂,看看柳淮书那张脸也有愉快的感觉。下了课又仿佛全国级别的劳模,奔到柳淮书办公室问他这个那个的。柳淮书可能记着那天的事,抑或是脾气本就好得没边,反正我无论问出多么蠢的问题他都绝不露出半点不耐的神情。一来二去的,我在他跟前倒也混了个脸熟。


现在又是他的课。我一面望着柳淮书清隽的面容一面发呆,脑子里的矩阵和函数都开始手牵着手载歌载舞。


这时柳淮书的步子忽然晃了一下,他右手顺势撑住桌面,似乎若无其事地倚住了桌角。可我眼睛很尖,这样拼命往讲台上看还能看见他手背上迸起的青筋与他微颤的肩背。


就这样柳淮书还在讲课,还是温柔斯文、条理清晰的样子。甚至他金丝眼镜之后那双标致的瑞凤眼里还习惯性含着一点笑意。我突然间好心疼他。


下了课柳淮书示意学生们可以走了,自己却慢慢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女学生们嬉闹着跟他搭讪:“柳老师怎么坐在这儿呀,你不走吗?明明办公室里面空调更舒服一点嘛,我们还有问题想问你。”


“我在这里坐一小会儿...你们要问我问题吗?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很急你们可以明天来吗?”我也在教室里徘徊不去,心里有点燥得慌。柳淮书一看就是不舒服的样子,还这么好声好气,别人随口问他一句他都恨不得答出一朵花儿来。


那些女孩子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笑着挥手跟他道别。柳淮书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也没有余力注意角落里还有一个我这件事情。


他合了眼休息,脸色还是冷冷的白。眼下青黑昭示着他最近没有好好休息的事实。我轻手轻脚走上去,柳淮书听见脚步声,眼睫动了动:“抱歉,是来收拾教室的吗?我过一会儿就走...”


“我不是,柳老师你又不舒服吗?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柳淮书已然记住了我的声音和我的名字。他迷迷蒙蒙抬眼,一双瑞凤眼不复清亮,反倒是像雾锁津台。柳淮书低声喊了我一声:“段诗妤。”


“哎,”我应了,“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柳淮书没吭声,低下头又要睡着了,喊我一声仿佛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我的身份。


他知道旁边是我...这么心安?


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探柳淮书的额头,一片滚烫。他又发烧了!摸着比上次还要严重得多。


这不去医务室不行啊,脑子烧糊了找谁哭去!我任劳任怨地将人半揽半抱起来,往医务室去。柳淮书也许是觉得冷,发烧的人都会觉得冷吧。他黏黏糊糊要往我怀里靠,挟着那股很淡的冷调木香。


美人投怀送抱,我该推开他的。他可是我老师。但鬼使神差地,我反倒抱紧了他一点。


我没好气地问柳淮书:“烧成这样...你还能知道我是谁吗?”


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答。可柳淮书声音低弱却没什么迟疑:“知道...你是诗妤。”


呜呜呜呜呜他叫我诗妤诶!清醒的时候倒一口一个段同学。


呵,男人。


在我内心无数个os响个没完的时候,终于好歹是把他扶到了医务室。


“赵医生好,柳老师发热了不太舒服,我扶他过来看一下。”


医务室的赵医生似乎跟他很熟稔的样子,伸手要把柳淮书接过去:“小姑娘一个人能把柳淮书扛来,力气不小啊。”


他一面笑一面扶过柳淮书,结果柳淮书的手紧紧攥住了我大衣的前襟。


我低头,赵医生也低头。我们很显然都沉默了。


“哈哈!”他干笑一声,“我扛不动啊,小姑娘你不如再搭把手?”


我衣服被拽着,倒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于是更尴尬地冲赵医生笑出两排白牙,把柳淮书扶进去。


赵医生替他量体温,量完我一看就吓爆了。


“三十九度七?!”


“哎你冷静一点,他经常高热的。这样的烧不知道起过几次了。”赵医生默了一默,接着又问我:“你是...段诗妤段同学吧?”


“赵医生你怎么又认识我了?柳老师跟你提过?”


“没有!”赵医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唉今天天气真不错,段同学你说是吧……”


柳淮书被安置在了医务室的单人床上。赵医生撩起一点他左手袖口的衣料。明明是修长白皙的一双手,手背上竟然有好几个没消下去的针眼。


我在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这是第二次了,我看着他就觉得好心疼。不是,我这怎么跟中毒了一样?柳淮书是我老师!不是某短视频网站上刷到就可以随意肖想一下午的男人...


在s大医务室浓重的药味里,我发现自己似乎很荒谬地喜欢上了自己的高数老师柳淮书。不是单纯地喜欢他的脸,喜欢他漂亮的眼睛和一看就很好亲的唇瓣,而是很心疼他,就好像...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搓磨。


不得不承认我害怕了。喜欢上自己的老师...要被开除的。而且柳老师这么信任我,肯定觉得我长得这么卡哇伊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啊呜呜呜呜呜!我难道可以趁人之危对他动手动脚的不尊重老师吗!当然不可以!


现在,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已经觉得自己对不起学校门口老校长那和蔼的塑像了。


我决定避开柳淮书。课还是要上的,问题就多问舍友几个,大不了顶着我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多叫她两声美女姐姐,被她多捏两下脸嘛。


也不是不能忍受,也不是非得找柳淮书。毕竟本来我选这门课就不是因为要将一腔热血挥洒在数学的试卷上。而且我的问题多数蛮蠢的。


只是这样就不可以光明正大盯着柳淮书的脸看了,因为我内心动机不纯,再看下去很容易前功尽弃。


柳淮书似乎也发现了我在躲着他。我猜他或许可能大概是想叫住我说两句话的,所以我一到下课时间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跑得那么快,八个柳淮书都追不上你。”舍友如是发表感想。


我以为我和柳淮书从此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除了普通师生以外更亲密的关系了。毕竟我为了回避被他找去谈话,大半夜点着灯咬牙切齿地学进去了高中三年都没放在心上的该死导数,每一次出分都没挂红灯笼。


打死我也不会想到,大学生活是在和数学凶残的搏斗中落幕的。大学四年一晃就过去,然后是毕业谢师宴。


柳淮书长得太好看,也许女生们也存了什么隐秘的心思吧,软磨硬泡地哀求他一定一定要来。


这么无聊的活动我都不想来,更匡论是柳淮书。但他居然真的来了,还穿了得体的西服。本来没什么装饰的金丝眼镜边上挂了一条眼镜链。他可能还涂了唇膏?总之当柳淮书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傻了一瞬。


我也傻了。为他眉眼之间呼之欲出的艳色。


柳淮书的目光转向我,然后笑了一下。似乎是见到我很高兴的样子。


我环视四周,心道:完啦!他们这个表情,柳淮书今天得在这儿给灌趴下吧!


大家很客套地请他随意选地方坐。柳淮书的目光又飘向我。


我见他走过来,赶忙伸长手臂扯过坐在一旁的朋友:“禾秋!”


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继续通电话。果然,冷艳美女邵禾秋的心里是没有男人的。


这样我左右都坐了人,柳淮书应该就不会过来了吧?


我心下惴惴,躲着柳淮书其实不是我本意。只是我从前怕被学校开除;怕被人指指点点说那女的胆大包天,居然喜欢上自己的老师...我更怕柳淮书觉得我有病;怕他一脸讶异地朝我微笑说,同学,我对所有人都这样的。我怕柳淮书觉得我很可怕,躲开我、拒绝我、用奇怪的目光看待我。


毕竟我喜欢上我的老师,只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同样喜欢我,还要算上生活里的重重顾虑,算上他人异样的目光,算上我们六岁的年龄差,明明就是万分之一里的万分之一嘛。我胆子不小,可也没大成这样,没胆大到在爱情里赌上万分之一又万分之一的荒唐可能,只为了柳淮书一个人。


柳淮书坐在了一个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偷偷看他一眼,柳淮书是真的很好看。只是之后再和别人提及,注定只好说:我大学时某一个老师...


他们果然开始一杯一杯劝柳淮书喝酒。柳淮书身体不好,我想也不适合多喝酒。可他竟然是好脾气地照单全收?!


是心情不好?我小心翼翼地打量柳淮书,他脸上的笑容在我看来有点寂寥...我想多了吧?


连邵禾秋也看出柳淮书喝酒那股不要命的劲头,拍拍我的肩:“你劝劝,这样喝下去他扛不住。”


我张张嘴:“你劝呗。我...我我我我...哎呀!”


邵禾秋一脸茫然地望向我:“我为什么要劝,我又不认识他。”


可以,这很邵禾秋。


不远处柳淮书的左手已经放到了桌下,从我的角度看他的手摁在胃上。可柳淮书表情不变,仍然笑着和下一个学生捧杯:“祝你前程似锦。”


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是多不在意他自己的身体?柳淮书自己都不在意,我何必去自作多情替他心疼。


我走上前,也和他碰了一下杯:“柳老师。”


柳淮书看着我,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段诗妤,”他笑,“你也来了。”


我垂着眼睛,心说:柳淮书,这杯酒你要还是喝,我就不理你了。


柳淮书听不见我的腹诽,仰头很干脆地把酒一饮而尽。我看着他抵在胃上的手一下按紧了,于是同样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他说:“祝你...”仿佛轮到我就词穷了一样,柳淮书片刻后才说:“段诗妤,祝你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赌气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心理,居然那么干干脆脆地对他道,“我已经和首都那边的公司联系好了,到时候会过去工作生活。”


“你不待在s市了?”


“不了。”我回过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其实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和柳淮书说这个,我更喜欢s市,也想长长久久待在这里。去首都到底只是家里父母的意愿。我想从柳淮书那里试探出一些什么呢?我都不明白自己了。


我还没搞明白,倒是柳淮书先离席说去一下卫生间。


然后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柳淮书还没回来。我周围的同学多多少少都有点喝醉了,除了我和身边争分夺秒修改合同的邵禾秋。所以没其他人留意到柳淮书还没回来的事实。


“我去找找柳老师。”我说着要离席,一个喝的半醉的男生伸长手臂,像大鹏展翅一样拦住了我。


“要、要出去...就、就先...自!自罚三杯——”


我无言以对:“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自罚三杯呢?”虽然我长得不能喝酒,但喝起来确实能吓死人。反正现在柳淮书不在...我飞快干了三杯葡萄酒。


“让让,我要走。”我在他呆滞的眼神里飞快跑出了包厢。


这家餐厅的洗手台男女共用,我过去的时候柳淮书已经伏在洗手池边疼到直不起腰了。


“柳淮书!”我被吓懵了,连“老师”也忘了叫。


他闻声仰起脸:“我没...唔……我没事。”明明是大夏天,柳淮书的脸色却白得像片纸,手也因为在冷水里浸得太久微微发颤。


这叫没事?这像没事的样子吗?我觉得我要气死了。可能不全是气,更多的还是心疼他。


“段诗妤,你...”柳淮书今天第三次喊我的名字,第二次迟疑到不知说什么好。


我不想让他为难,只轻声对他讲:“柳老师,大家发现你没回来有些担心,让我出来找找。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我转身想走,右手手腕被一只冷极了的手攥紧。我的手抖了一下,可是柳淮书没有松开我,他的手也在簌簌发抖,好像冷极了一样。


“你别走。”


我瞪大了双眼:“什么?!”


“段诗妤,你别走。”柳淮书的声音里有压不住的痛楚。他胃疼成这样?


“...我喜欢你。”他声音很低很低,但吐字却很分明。


柳淮书说他喜欢我。


我回过身,看见柳淮书的肩背微微弓起来,手狠命支着台面。他苍白的脸上有冷汗淌下来,混着洗手池里冰冷的水珠。


我反扣住了他的手:“这么冷...老师,说过的话不能反悔的。”


“不会...反悔。”柳淮书撑起身,很狼狈地上前一步。我猜他想抱我。


就像我也很想拥抱他一样。所以我先一步把柳淮书整个人拥进怀里面,感受到他冷调的木质香水味,感受到他战栗的气息撒在我颊侧,感受到他西装之下清瘦的骨骼。


“柳淮书,疼吗?”我想亲他,目光在他唇上绕了一圈还是很怕被当成色中饿鬼,于是只是探手去抚他的胃部。柳淮书用力摁着胃的手缩了一下。


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捂着:“你别用力你别用力...用力去压着反而更疼呢。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我们默契地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包厢。柳淮书靠在我肩头,唇角翘起一点弧度。过了半晌他脸色好了一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可以亲我。”语气温和含笑。


柳淮书怎么还能读心呢?!他怎么知道我想亲他的!


“诗妤,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柳淮书靠在我肩上轻轻地笑。


“不疼了?”我看着他的神情自言自语,“看起来好像真的好多了。”然后我捻起他白皙的下颌,半侧过脸就这么吻了上去。


柳淮书的唇温软,口腔里有很浅的薄荷味道。唇齿交缠间我和他的动作都很青涩。


感觉到柳淮书气都要喘不匀了,我才恋恋不舍松开了他的唇,不过仍揽着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尖锐...而且有些耳熟的女声在我门前炮仗似的炸响:“柳淮书!看不出来啊,你喜欢女大学生?在我面前装清高?转头对女大学生投怀送抱...柳淮书你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穿一身西装就把自己当人看了?我告诉你...”


我惊呆了,扭头去看柳淮书。他坐在那里脸色还是苍白,眉心拧起几不可察的皱,像琉璃做的美人像,一碰就要碎。


气死我了!这女人不就是上次在咖啡店泼了柳淮书一脸咖啡的人吗?怎么到哪都阴魂不散!


周围逐渐有人围拢过来,小声指指点点地议论。我听见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勾|引”“看起来...没想到是这样的人”。柳淮书也听到了,可他的第一想法却不是向我解释,反倒对我道:“你先避一避,她这样说,对你...不好。”都这个时候了柳淮书担心的头等大事居然是我的声名?!他金丝镜片背后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像扫在我心尖上一样。


我那个心疼啊,一下子就“恶向胆边生”,先飞速给邵禾秋发了一个位置共享,然后叉着腰就开骂:“大姐你谁啊?来餐厅之前多少天没刷牙了?张嘴味儿就这么冲!我男朋友是你说骂就骂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个穷酸学生,想和柳淮书好?行啊,我是他妈!要买了他当玩物,这价钱你这种学生可给不起!”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这个不说人话的女的是柳淮书的妈,并且要把柳淮书明码标价卖出去给人家玩的事实,就听见柳淮书在我身后发出极其压抑的一声哽咽。


柳淮书哭了?!


“你放什么屁!”我的怒气值瞬间已经点爆表了,以至于那多少年都没拿出来耍过了的大小姐脾气都再一次上了身。


“我没钱?大妈你在搞什么笑。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段,段氏企业的那个段。我手上这块表丢下来能给你买几十口大棺|材!”


邵禾秋举着红酒杯适时出现了。我拿过杯子就往女人脸上一泼:“这酒我早就想泼回来了!”


“哪个不懂事的在这里耍横!”一个很面生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看起来像妇人仰仗的对象。


邵禾秋站在那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男人看清她的脸,然后扑通一声给跪了。


“邵...小邵总?!段大小姐?!”


我转过身急急地要去哄柳淮书,烦不胜烦一挥手:“都给我一边去,碍事。”


其实我没什么大小姐架子,也讨厌摆架子。可低调不等于我能容忍别人欺负柳淮书。我安慰自己:只是摆一些必要的架子...


柳淮书不愿意抬头,于是我蹲下身去看,他哭得没有声息却特别招人怜惜。眼泪在静默里沾湿他的面颊。


我出来得急没有拿餐巾纸,就扯着自己里面内衬的袖口给柳淮书擦眼泪:“别哭啦,别哭好不好呀?柳老师?柳淮书?...淮书——不难过啊,我、我、我已经把人骂跑了。”


柳淮书抬起眼,一双标致的瑞凤眼眼尾好红好红:“可我...你还是猜到了。”


“什么?”


“我没有父亲,家庭环境...还一塌糊涂。”


“没事的!”我急急忙忙接话,“柳淮书你不要哭...我、我,哎呀你有我呢!”我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看他。


“我超级超级超级喜欢柳淮书的!柳淮书,以后你会有家的,我给你...你想要什么样的家我都给得起。”


柳淮书的眼泪还噙在润润的眼里打转。他低声说:“诗妤,抱我一下好不好?”


———

先解释一下:这一篇的时间线是在邵总念大学的时候!那时候邵禾秋还没有认识祁砚啦


下一篇:你和非典型贤妻总裁的故事 



彩蛋是:柳老师和小段同学的婚后虐狗日常

彩蛋是第二人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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