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

【食物语乙女向】【你✖️屠苏酒】神医

刀子会迟到，但刀子永远不会缺席！

所以依然大刀预警

和上次文风可能不是很一样吧？

“屠苏！”你咋咋呼呼从门外飞奔进来，“送你一枝桃花！”

男子的脸霎时红透了，医馆内可是、可是有病人在看诊的！

被众人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你也慢慢不好意思起来。

你正欲说些什么，屠苏先你一步开口:“今日我心情不好，歇业！”

说着他驱动轮椅窜出门外，比你方才跑得还快。

你只好一脸尴尬地笑笑，替那位十分容易炸毛的师父挂上“歇业”的牌子。

不过纵使屠苏跑得再快，你也看见了他通红的耳根。

呸，他哪里是心情不好嘛！他的心情明明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客客气气送走病人，转身回后院房里找你师父。

“屠苏，这花你不要啦？”你站在他跟前嬉皮笑脸，作势要拿着花离开。

“我说不要了么？”他瞪你一眼，不过配上有些红的面颊，只显得可爱而已。

你自作主张将花枝插进玻璃瓶中，搁在屋角。

只听得男子嘟囔着抱怨:“好歹教你学医这么久，也不叫声师父来听听...”

你当然听见了，却摆出一副“壮士就义英勇不屈”的表情:“我偏不！我就要叫你屠苏！”眼见你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黑，你连忙在这座火山喷发前矫健地逃离现场。

你跑得气喘吁吁，蹲在一棵桃树下叹气。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了这个脾气臭得要命的男人，可要是你真叫他一声“师父”，不就完全抹杀掉恋爱的可能了嘛！你才不要！

“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了？”屠苏正坐在床旁为你削苹果。

你怔然，瞬即又笑了:“是啊，想起年轻时同你学医的事了，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候…”可不曾想啊，已又过六十年了。

你转头望着窗玻璃上自己看不分明的影子，它映出你两鬓银白，好像终年难化的积雪。

你到底是老了。

可屠苏还没有，他还是六十年前的样子，同你与他告白时...一模一样。

“那个、那个我……”你忸怩半晌，在神医屠苏一副“你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需要我来诊断一下吗”的眼神里，你硬着头皮对他喊:“屠苏，我、我…我喜、喜欢你！”

男子愣在原地，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他回过神来瞪你一眼。

“蠢，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呆瓜先告白了？”

后来你才知道，屠苏辛苦准备了一个月的表白被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彻底搅和了。

你又笑起来，可惜气管太过脆弱，你笑着笑着便呛咳起来。

“怎么样，是病情又、又...”你看着屠苏神色惶然无措，就和你病倒后，他第一次为你诊脉露出的神情一样。

他到底还是变了的，你心想。他变得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了。

你缓了好久，终于又能开口了:“我没事...”

“我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我再去研究，再去看医书，我再…”屠苏不太明显地哽咽了一下，“...会有办法治好你的，一定会的。”他低喃着，不知是在对你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你捏起一片他削好的苹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继而弯起了眼睛:“可我更想屠苏多陪陪我啊。”

你拉起他的手摇晃，心里却漫无边际想着似乎就在眼前的离别生死。

你知自己的病治不好。

器官衰竭，毫无征兆。

这甚至不能算是病，更像是安排好了的天命。

屠苏沉默着陪在你身边，收敛了刻薄伤人的尖刺，显得很温柔。

你充满惋惜地望着他，男子眼角一颗泪痣让他更显艳色。

不知你这样好的屠苏，以后将会便宜哪个小姑娘。

冬天到了尾声，而你的生命…也仿佛走到了尽头。

现在的你成日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屠苏整日守着你的病床，寸步不离。

他私心里希望你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可看着你日日消瘦直至病骨支离，他趁你睡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不是…自诩为神医么？为什么竟连个凡人的命也留不住？

你在昏沉间听见谁压抑的泣音，自混沌梦境里挣扎着醒过来。一向傲慢又毒舌的屠苏神医总是给人难以击垮的错觉，此时他居然伏在你床畔，像是在哭。像一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猫，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伸手，抚了一下屠苏的发顶。

他抬起头，声音很哑:“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

你摇头，看着他红起来的眼睛，声音轻得像飘飘悠悠的羽毛:“屠苏…你要答应我呀…以后…不许自责…也不…不许…一直哭……”

我又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答应…答应我…”

“我、我…怪我，都怪我没能治好你的病，我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

“嘘，”你笑着看他，“不怪你，屠苏神医…医得了人命…却难……难改天命呀…”

屠苏不肯在你的注视里落泪:“我答应你。”

你露出一点怀念之色:“今年的桃花……还没开吧？”

“我真…真想…”

“真想再与你一同……去看一次桃花…”

他死死攥着你的手:“桃花要开了，就快要开了，你再等一等好不好…”

“再等一等好不好…我带你去看，去看满山都开满的桃花…”我求你等一等啊。

可你的眸光一点点涣散开来，像黯然失色的星辰。

“每年都……”

“替我看一看…”

“…看一看桃花……”

屠苏的泪炙热，滴落到你手背上。

你终于阖上了眼睛。

“嘘…我最喜欢的…屠苏，”

“不要哭……”

不可一世的神医伏倒在你床前，泣不成声。

几日后，凡间偏僻的小镇上来了一位年轻的医者。他坐着轮椅，容色冷淡。

“您贵姓？”

“我姓伊。”

他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想起什么往事。

“我以后与你一起行医如何？”

“好。”

——————

（如果到这里就觉得很虐那么不要往下翻了！）

“伊神医！谢谢您！您就是神医再世啊！”

年轻的医者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不要唤我神医。”

他说罢驱着轮椅去了后院。

院里种满了桃树。

今年的桃花开得格外好，盈盈如春。

“我为你种了这么多桃花，你怎么还不回来…”

遥想，春阳风暖，她对镜梳妆，转头问他:“屠苏屠苏，你说这口脂的颜色好不好看！”

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真实了，可抬眸却发现:

镜中春色已远。

……原来贪享一时良宵竟会换来千般苦痛吗。

岁月悠长…她的剪影零落成泥，灼烧成灰。

纷纷凋败枯槁于回忆。

“不及黄泉，再无相见矣。”

后来漫山遍野桃花开遍，像一整个艳丽的春天。而他最爱的人，却长眠于凛冽刺骨的冬夜。

一些细节：

屠苏假姓伊是因为，我们的女少主姓伊啊。

以你之名，踏遍山河，行医天下。

之后再也看不得离别，是因为自己也尝过了爱憎永别的痛苦。

还有就是有人看出那句“不及黄泉，再无相见矣。”的出处嘛？

应该没有？那就只放原句啦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那是无关爱情的一个故事。